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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待时沉吟,入舟要走,被公冶千年拦下。
“义阳王子,你仍然把自己看作局外人,”他张开手,遮蔽天日。雨雹打在他身上,湿了黍稷纹,“可是息再将所有事告诉你,你与我们共命运,已经不是一个无所谓生死的囚犯了!况且还有文鸢公主……”
舟篷下有晏待时的目光,直勾勾的,让公冶千年发冷。
他陪笑,伏在船首道歉:“公主不是我们之间的筹码,不该提她,让你生气。不过,我将一事说给你听,就算我的赔礼。这件事连息再都不知道,如果知道了,我猜,即便是他,也会流一两滴眼泪。”
义阳王子,你听好,入楚以后,你有幸,应该能见到我父亲的画:一幅缣帛画,大面,重油彩,是两人的对弈图。
其中居右的、张牙舞爪的贵妇,是先皇后孟氏。据我父亲说,先皇后聪慧,却也极敏感,坏情绪时会狂躁,至于上不来气,还得了“阿噎”的丑名。画虽然夸张,却还原先皇后的神态,你看到了,可不要骂我父亲坏心肠。
至于居左的、跪地求饶的男子,我没见过,只听过他的名字,他是后梁最风光的百戏伎人,名叫蓝谨。蓝谨灵巧有手段,不但擅长杂演,对棋术、六博、格五等智戏也很精通,恰好能做先皇后的对手。
那天是楚王生日。王在楚地庆生,先皇后便在省中庆生,宴中开心,摆一局棋,叫蓝谨来陪弈,不想几手以后,皇后却发怒了,大骂不止,蓝谨也因失语冒犯罪下狱,丢掉一切。我父亲当时为国师,有殊荣,坐得近,将蓝谨的话听来,几个晚上没有合眼。原来蓝谨说:
“殿下,知岁身体不适。”
晏待时回神。
他已经在抚摸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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