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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睡觉,她将息再的单衣折好,抱在怀中。息再来了,既不骑象,也不佩剑,坐在文鸢身旁:“今年十七岁?”
“过完冬天就十七岁了。”文鸢转身,头发散在石阶上,她开在中间,白面庞,朱唇与暗红的血痣,半露的胸乳辉映满月。息再想从她脸上找出什么,细细地看了很久。
“你知道他二人藏了武器。”
“是大人说,豫靖侯想要‘取槊杀我’。那天,豫靖侯明明携带了弩和尺刀。他想杀人时,会像射鸟一样射箭,或是举尺刀刮棱,不必取槊。”文鸢摸着嘴上的血痣,将脸埋在石面上。
坚硬的石面让她想起季休的话:“至于公主子,我多希望他是我和公主的孩子。”那时文鸢躲在怒人阙外准备救青来,听到季休这么说,愣愣地羡慕了很久。
但季休赴死时咬断了舌头,文鸢到最后也没问,弩是不是豫靖侯故意留下害季休的。她只想起青来没有归还尺刀——看到豫靖侯亲吻文鸢,青来失去理智,连捅豫靖侯三刀。之后文鸢为他顶罪,刀则成了无人挂念的物品。
坐到天明,息再从睡着的文鸢怀里取出单衣,铺在她身上。后梁帝已在前殿坐等,息再去了,受到他的嘉奖:“管理一宫如家天下,息卿,你比我做得好。”他命人抬进一座连枝铜灯,又拿出取火用的铜镜。
息再刚要说话,就被后梁帝抓住衣领,按在铜座上,沾了满脸灯油。
“但息卿,你太大胆,你竟让皇后拿三枚印换走了贺子朝,”后梁帝颓丧地说,“你可知贺子朝无心之举,包庇了什么人?皇后为何要救他?我为何生气?”
“臣十七岁以前,在左冯翊千门万户中乞讨读书。任何人的往事,臣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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