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城中有钱的除了来往官员,便是草原人和胡人,那些人不懂汉话,最好挣钱,竖几根手指头便给几两银子,价都不知道还。
贺兰香目光游离在柜上各类首饰上,忽然瞥到件熟悉之物,不由伸手取下,道:“这烟杆怎么卖。”
烟杆细长,婉约,烟斗上翘的弧度都妖妖娆娆,像极了她丢在春风楼门口的那个。
“二两银子。”老翁坑人不见血。
贺兰香命细辛付钱。
她端详着烟杆,回忆起吸纳那第一口烟的滋味,辛辣,苦涩,喉咙发痒,难受至极。她大概此生都不会再试第二口,正如她此生不会再踏入春风楼。
可她总觉得,她得留下点什么,做个见证,起码证明自己是有来处的。虽然,那来处并不光彩。
铺子外,马鸣嘶厉,偌大的日头倏然躲在游云之后,仿佛看到足以吞噬日月的虎狼。
严崖心潮汹涌,本还沉浸在残余的香风里,听到动静一抬头,神情立马慌了起来,连忙抱拳躬身:“属下见过将——”
话未说完,谢折跃下马背,朝他便狠踹一脚,声若数九寒冰:“滚回去,两百军棍,自己去领。”
严崖被踹到爬不起来,抓住谢折的裤脚央求:“将军,是末将执意跟来的,与贺兰夫人无关!”
谢折一把扯开腿,大步走向铺门,瞳仁凝聚,目露狠光,已分不清在他身上蒸腾的究竟是汗气,还是杀气。
一声厉响,他腰间长刀已出,炎日下,刀光寒气逼人,刀尖虎视眈眈对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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