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首次见到太女是在庆功的夜宴上。她正静坐,太女从她身后经过,驻足,忽然蹲下身,缓慢贴住她的耳鬓,手臂由后环住她的腰,渐渐收紧。初冬的凉风顺着太女的形迹吹拂,她身上有紫铜锅熬煎收膏的秋月新梨的气息,有松柴火焙的黑茶味。那闻起来并不像当朝储副,倒像个病孩子的娘。太女将下巴垫在她的肩头,望着殿前舞伎,笑道‘小将军何故攥拳苦苦忍耐?怎么,想把他们都杀了么?’太女举止一反常态,轻浮狎昵,动作暧昧,浑身高热,口中有异香,那不对劲。滚烫的手掌从腰腹抚上前胸,太女的唇舌在她脖颈间厮磨,异样的感知让北堂岑下腹发紧,浑身僵硬。‘连孩子都失去了,你想要的只不过是萨拉安追的头。她们不明白,以为找几个倡夫来跳舞,就能安慰你的心。’太女的吐息浇筑在她耳畔,如蛇鳞在皮肤上蜿蜒。‘小将军,去吧’,太女将玉具剑递向她的掌心,‘去杀吧,在血色中忘情歌舞,为孤助兴。’
北堂岑低头望着杯中沉浮的茶梗,眉睫微不可见地弹动,声色沙哑道“无可奉告。”
“东宫守阙将渊世女婋的不幸归咎于夫婿惫懒松懈,动辄责骂,公然侮辱。罚跪、啼铃都是家常便饭,导致其双腿伤残,卧不能起,后又多次令军士殴笞,以履挞其面,几乎致死。那次以许国妇为首,一干重臣弹劾东宫,称其秉性空虚,本薄操行,自渊世女薨逝以后,失志慌惚,屡惊圣驾,殆将倾覆,不若尽快禅位,使其全完,保育名节。陛下默默良久,就此事移交有司按查,致之于理。陛下不肯废黜东宫的态度已然呼之欲出,守阙殿下固然刚强,到底还没有太大的实权,禅位之事亦被看作小儿胡闹。两相权衡之下,太女夫婿只得顺应陛下,自称言有违错,不肯状诉东宫之过,此事不了了之。自那以后,东宫守阙虐待夫婿的行为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愈发尖刻,迁居行宫后,甚至一度将太医拒之门外,不许为其问诊。守阙殿下投湖当天,阔海亲王夫白姓按往常惯例造访行宫,为太女夫婿送药治伤,不多时便离开了。虽不曾见过太女,但这个节骨眼儿上,陛下对亲王和白家有所怀疑,也在情理之中。你是阔海亲王旧部,幺娘,你的证词对亲王来说至关重要。一直以来,我对阔海亲王苛责你一事都有所耳闻,然而阔海亲王固然喜好功名,却不结朋党。幺娘在此紧要关头如此缄默无闻,只怕有人要怀疑你引风吹火,搅弄时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页 / 共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