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片牛肉,铺在汤匙里,盖上一层白菜心,喂到北堂岑嘴边。
‘锡林。’她别开脸,靠在软枕上,两眼望着窗外。阳光在她前额跃动,她的皮肤呈现出纯净的蜜色,尽管刻痕深凿,齐寅却还是觉得她此时柔和、安稳,像母亲怀抱中的婴儿。‘我不太想…’她沉默片刻,像是斟酌着用词,最终也没有解释,只是将自己埋进边峦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须臾都不肯松开,说‘你回去吧,好吗?’
有种说不上来的脆弱感萦绕着她,心情低落,语气和缓。有那么一两秒,齐寅担心她像雪片般委顿于无物,如风中的晚樱,在顷刻之间撒手人寰。然而这样的想法转瞬即逝,齐寅觉得自己可笑,胡思乱想什么呢,毕竟是正度,顽强地就像夹缝中求存的野草。正度不会的。
自始至终,齐寅都相信她很快就能复元,这于她来说已是再小不过的伤——甚至算不得伤,只是康复愈合的过程。
“什么叫自身难保?”
那是齐寅视线中的盲点,一个内宅男眷,自然无法看穿姎妇的心思。姬四皱着眉犹豫了一会儿,不答,拧身往外走。若非肃使进宫途中路过大将军府,顺道儿来探望弟妹,她也瞧不出任何异常。佳珲说北堂在经期,坏的情绪如同浪潮,她难以自持,自那天以后断绝饮食,很快就病骨支离,垂毙殆尽,空猗对此有所预见,竭力打破了她身上的枷锁,她因此才没有被恶神拖入深渊。姬日妍原本在笑,半信半疑地望向弟妹,却发现一种罕有的情绪正迅速地蔓延在她的五官之间,姬四辨认出来,那是窘迫与难堪。短暂的错愕后,她意识到佳珲没有胡说。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痛苦的回忆呛进喉管,淹溺肺叶,北堂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沉默着仰躺。生命逐渐流逝,竟无一个人发现,众目睽睽之下,她仍然思郁而致溺水——就像当年的容姃。
如果没有空猗捞她,她真的会死掉。那条腿勾动了她久违的悲伤和失落,分明是康复好转的过程,却与病痛那样相似,她很难不误会自己连健康都失去了。清晨醒过来,又是烦闷而无所事事的一天,她摸到自己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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