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锡林啊齐锡林,我看你真是有点儿癫了。”
引灯将房门打开,定王拔脚便进屋,直冲东暖阁的神龛,一把揪住了齐寅,“天底下没有活人给死人让路的道理,弟妹挪回府里来,你不拿大红尺头给近侍裁衣服化煞,你还要到年初五除服?她是好性,锡林,否则她就休了你抬个新的冲喜了,懂么?”
姬四就最避讳这种事。生完小莲花快一年多,她偶感风寒,病倒在床上,那段时间她真是看什么都不顺眼。先是院角两排玉簪开白花,她觉得不是好兆头,命人统统掐了,后来瞧见为她侍疾的年轻长仆,粉红绣衣里穿着象牙白的绢縼儿,登时怒不可遏。搞什么名堂?府里穿不起染颜色的衣服了,这不是咒她死是什么?遂把人一顿好打,拉到庄子里或配或卖,这辈子不准他回来。最后连小莲花用的尿布,姬四这个当娘的都见不得,晾在院子里,就好比出殡的幡子一样。她让人全摘了,要么用铜火斗熨干,要么穿完就扔,总归不准挂起来,这个府里头上上下下一点儿白颜色的东西都不准有,即便是做饭用的盐巴,也必须用甜菜给她染成红的。
“可那到底是我爹,你让我怎么办?”齐寅将自己的袖角从姬四手中摘出来,目光依次扫过跟在她身后的梅婴和其他长仆,连生气都无力,“这是我家的内宅,姐姐你进来做什么?”
“哼,我进来。”姬日妍掏了绢帕擦手,斜倚着明窗揩抹杯盏,自己倒茶“我进来的机会多。弟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抬你回王府大归,还是得进来。这会儿提前认认路怎么了?”
“你说得什么话?”齐寅刚一皱眉,想要上前,姬四已抬手将茶杯摔碎在他的脚边。王姎怒容满面,齐先生也不敢再吭声,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她,喉头哽动半晌,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梅婴只好打圆场,跪在地上收拾瓷片,安慰道“碎碎平安,先生,碎碎平安。”
“肃使赴宴路上顺便过来看看弟妹,在前院坐了会儿。她前段日子怎么了,你自己问。”姬日妍敲敲桌子,浑是幅不耐烦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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