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食指挑了一些,转过身对着镜子往脸上抹,说“怕把你家大爷冻着,地龙一刻不停地烧,他倒不在屋里待着。一觉睡过来,快给我蒸熟了。”
“哎?”北堂岑忽然反应过来,从镜中看着梅婴,问道“他出去,你怎么没跟着?”
“我倒想跟着,把个家主蒸熟了怎么办?”梅婴略一歪头,钗上的金叶斯啷啷地轻响,晃动时很有些顿感。北堂岑不由有些愣神,注视着他的脸容,半晌才挪开目光,将右脸也抹了,问道“怎么不找几个合适年岁的顶上来?成日里就你一个。”
“家主要说添人,大爷肯定就添了,家主又不说,那大爷当然是能不添就不添。”梅婴略低下脸,指尖抵着唇畔,轻轻笑了一下,说“人少比人多好。”
“想什么心思?这屋里骄夫美侍,人少人多的,有他们什么事?”北堂岑放下粉盒,一转身揽过梅婴的腿根,将他搂在怀里,终于还是忍不住发问,“往常也是唇若涂朱,面似堆琼,怎么今天格外明媚?光彩照人。”
上妆了呗。梅婴笑而不语,扶着家主的肩膀摇头。大爷和几位先生都到翠绡院布置去了,今天是大喜日子,他又是涂脂抹粉又是描眉画眼,精心搭配,折腾了好一阵子,不好看就怪了。每次回母家,梅婴还能帮着干点活儿,在家主面前就总爱东扶西靠的,依恋地搂着北堂岑的颈子,低声道“分明素日里就是这样,家主久不来看,才觉得新鲜。”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诓我。”北堂岑摊开手掌丈一丈他的腰,才一乍半,觉得有些稀奇。梅婴被她碰得很痒,笑着往后躲,别在腰间的扇子摇摇欲坠,他抬手抽出来,‘啪’地展开,扇骨抵着指尖转了一圈,半遮花容。
他那动作行云流水,松鹤延年图的纱面兽骨折扇素雅异常,将他衬得雍容又风情,乌云迭鬓,浅谈春山,真似海棠醉日。北堂岑有些惊讶,顿了一下才回神,想夸他两句,又反应过来,笑着起身,问“这是上哪儿学的?成日里也不学点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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