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对外不闻不问,以侍亲养女为己任,针黹诵读,在内宅深院了此残生。”宋珩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嫌恶的神色不加掩饰“为何母亲仙去,父亲还如此面色红润,珠圆玉润呢?为何一改往日的慈爱,对女儿我痛下毒手?母亲尸骨未寒,父亲就忙不迭地跟其他妇人勾搭成奸,难道您不知道廉耻吗?”
自以为行将灭亡,方姓一无所惧,伏在地上笑,反问道“廉耻是什么东西?若不是为了钱,普天世界断生了女子,配给你的老娘。这样多年,房中实事干过一件有无?就是在外头偷了人又怎么?”
便就是这个德行,他说什么,宋珩都不生气,只是摇头,叹道“鲜廉寡耻败家风。”随即示意闻孟郎,将方姓押回房里看管着,什么时候有个样子了,什么时候放出来。
屋内一应玩器摆设、挂画帷帐全部撤去,只留下正堂一把大座,宋珩交代了闻孟郎,便放心地离开。
三月份的天气还很凉,她走时让人撤两床被子,说鳏夫不需要睡得太暖和,以免筋骨懒怠,不能按时起来拜神。舒服是留给死人的。方姓拍着落锁的房门又骂又叫,闹了一夜,内宅的下人尽数被遣散了,上辈的侍人还有零星几个留在家里,探头探脑地往外张望,都不敢来看。闹到寅正,天色灰朦,闻孟郎从外间进来,将缩在床头昏沉的方姓从被子里揪出来,打来井水洗漱,方姓对他厌恶至深,推搡他的胳膊不让他触碰,闻孟郎面无表情,一手攥他头发,另一手捏后颈,将他的脸摁在水盆里。方姓猝不及防地呛了一口,下意识地憋气,面红过耳,毫无章法地挣扎,试图抓住什么,呛水的煎熬让他的喉咙不断痉挛,胸口灼痛如同火烧一般,他直到此刻才真的感觉到恐惧。闻孟郎将他拎起来,不顾他咳嗽咳得面色潮红,身体僵硬似假死的兔子,仍然为他梳头更衣。
这一个上午,方姓都很乖觉,拜倒神龛前,不住地用余光去瞥闻孟郎。他在一旁合着手侍立,目不斜视,简直像樽铁神像。跪到正午,前院送了饭来,一碗猫食似的冷饭,一碟汆水青菜,莫说荤腥,连油盐都罕有。宋珩说节夫应当心犹澄水,咀嚼无津,久而知味。方姓喜配酱,好盐梅,这几口饭吃得比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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