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垂着头,用一方沾了水的锦帕将少帝掌心内的浮土拭净,说“臣也是最近才听闻此事。内子虽知道母父一向不睦,却不清楚内情,此一番很受打击,外头风言风语也实在难听,遂闭门谢客。”
传到她和北堂小姨耳中的话都已经十分不堪,侯夫婿听到的议论只会更下流,京中的官宦男眷们看起来各个金玉其外,有品德的还是少,大都擅于搬弄口舌是非,落井下石,相当不堪,于他人一定有害,对自己却未尝有利,只是图个乐子而已。
“那么北堂小姨是怎么想的?”
“臣嘛。”北堂岑将锦帕攥在掌心里,浑浊的水珠顺着她的指缝滴进金盆,“臣乃宿卫之士,手握重兵,太皇与先帝不曾对臣加以猜忌,乃是天家明德。内子在送生慈姆座下祷告经年,仍然不能如愿,是臣刻意为之以保清誉。如今旁人将他恶语中伤,臣的内心尽管不忍,但也要为孩子考虑。平白顶一个丑名不好听,臣准备将边茂松将军之子抬为平夫。”
只要有嗣女,无论有没有不臣之心,都有了起兵之资。关内侯半生清名,忠心赤胆,绝不可因此毁于一旦,故而不愿立在危墙之下。娄兆其实是佩服关内侯的,在少帝真正成为帝王之前,三圣娘娘座下的江山被关内侯经管着半壁,可这将近十年的时间里,她不曾折堕,也不曾觉得享受,否则她就不会整日疲沓,常常发出东风马耳、世事羊肠的感慨。先帝说得实在不错,关内侯太早就失去了母亲,以至于她跪伏在太皇跟前时将忠诚与爱混为一谈。即便将天下的权柄都放在她手里,她也仍然是最幼的女儿,只听母亲的话,并不会私自做主。
“边将军是骁将,以身殉国,十分壮烈,其子与小姨结识于微末,是患难妻夫。抬了边将军之子,也是厚待西北戍军往昔旧部,激励军心,表示孤不忘其功勋。既如此,赐他银印青绶,岁禄二千石——小姨的腿脚不便,不要多礼。”
身后一阵衣料牵扯的簌簌声响,是关内侯要谢恩,陛下不让。
连日以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