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确良周末“忙碌”,由助理操持准备。
讲述的是“1994年,坠毁在匹兹堡机场附近的427客机事发”。
陈确良罕见地状态不佳,他下颚线条紧绷,视线穿过镜片落到每个人身上。
在场的男性熟悉那样欲求不满的眼神,台下捏把汗、不敢去看主任眼中泛冷光的不耐。
男人压低声音讲述,倾身、双手撑在讲桌上,露出一截富有线条的小臂,皮下血管青筋隐隐可见。
他讲1994年,匹兹堡机场。
没有落回大小肠的街道和削掉一半的头颅,没有电视剧里一样断裂的机翼和机身,只有满地的碎屑,机器的粉末和人体组织混杂,来年参天大树重新笼罩。
“对待死的敬意,犹如对待生的真诚。”
作为讲课的结束语,陈确良这样道。他抵着眼镜,薄唇抿成一条线。
再抬头时,他才注意到角落里立着的、不知什么时候参与到讲课中的少年。
和三幺“变成人”后差不多的年纪,在一群浸泡得浑身斥满福尔马林气味的医学生之间,蓬勃得格格不入。
助理备份好课件,拔了笔电与大屏之间的连接线之后再往回走,注意到陈确良的异样。
人潮往外涌,讲堂内纷乱、动静杂。
他隔着人群与少年对视,下巴向内收。
“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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