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被人推搡,眼睫霎时掀开。
边北与十四州曾交好百年,有大量十四州的人在此定居,后两方切断往来,这些人便再无法回去,故而在边北见到十四州的人并不稀奇,且对于十四州的女子,他们通常在名字后缀一个“娘”字以作称呼。
“阿幺姐,发生何事了?”
阿幺带着奴籍出生,是位眉目深邃的纯血边北人,年长郁晚十来岁,在宿孜城住了近二十年。她是眼下这栋土砖房里的常客,很喜欢这间屋子,至今已连续住了半年有余,郁晚白日要出门,多亏有她帮忙占据位置。
“你不是在找奉聂氏的人?”阿幺朝某个方位一指,“听说今天上断头台的人里就有。”
郁晚猛地翻身起来,眼睛瞪圆,“今天除夕,他们还杀人?!”
“他们杀人还挑日子?没准儿还觉得人血那色儿喜庆呢。”
郁晚心里闷一口气,蹙眉站起身,“我去看看。”
原本边北官府并未对宿孜城的奴隶多加看管,任其自生自灭,直到一个月前忽然来了大批官兵把守城门,整日有行伍在城内各处巡逻,说是有反贼藏匿在宿孜城,掘地三尺要将人搜寻出来。
这一个月以来,宿孜城沦为人间炼狱,城里每日都有人被抓捕、被酷刑拷打、被砍头,罪名是参与谋逆,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郁晚看着那跪在断头台上的七八人,牙都快咬碎,奉聂氏后人本就所剩无几,她千辛万苦都没找到的人,头回见面竟然是围观他们被杀头!
主位上的监斩官一身懒散气,想来这段时日天天做这活计已心生厌烦,走过场似的瞟一眼天色,也没管现下是什么时辰,一撂手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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