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雨望他一眼,略略颔首:“你说。”
周鹤定了定神,道:“实不相瞒,小人曾受祖上之累,出生便是奴籍,卑贱如泥,是家父侥幸得到叶钟离叶公的恩遇,方脱离奴籍,入宫得以侍画。叶公出京之后,家父便受姚旭所忌。后来姚旭更是得柳后赏识,在家父去后,对我也是处处打压,绝我继承父业之路。这些事,之前都瞒着公主,未曾告知,请公主恕罪。如今为一生计,我更是沦落到了为人捉刀作画乃至作弊卖文的地步。这回倘若没有公主,我这余生,大约也就如此过下去了。”
他的面上露出一缕惨淡的自嘲之意,接着,道:“崇天殿内将要复现当年叶公的永安壁画,此事我早就知晓,只是从前只能在梦中向往。我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回竟然有幸得到公主恩召入宫。这几日我又听闻,如今尚未确定主画之人。我知公主就是大家。倘若永安壁画是由公主亲自主画,公主可否赐我一个机会,容我担当助画?我必倾尽全力,为公主听用。待壁画大功告成之日,其上只要能够留我一笔,我便也不负此生的丹青之缘,将来回去了,可告慰先父,好叫他能够以我为荣,含笑九泉。”
他顿了一顿。
“不仅如此。叶公当年对我周家有过天大之恩,我对叶公更是敬仰万分。倘若有此机会参与作画,得偿心愿,便如我与叶公神交,表我无限敬仰感恩之心。”
他说完,向着絮雨再次郑重叩首。
絮雨从座上起身,走到一扇阁窗之前,向着窗外伫立了片刻,转身问:“你方才讲,你这几日都在摹永安殿壁画?”
周鹤应是,接着立刻解释,叶钟离当年所作的那一幅壁画真迹如今虽已不存,但他父亲早年常随叶钟离作画,自然见过真迹,极受震动,后来便曾凭记忆自己临摹得图私藏。他自小随父习画,自然也是画过。这几日无事,便凭记忆再次作了出来。
“拿来我看。”絮雨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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