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路辛苦,命都去歇了,自己也进了屋。刚换下湿衣,听到叩门声起,开门见是此间驿丞来了,身后跟着刚才接待自己的驿卒,只是对方与片刻前判若两人,神色惶恐。裴萧元一露脸,他便告饶:“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方才多有得罪,裴郎君饶恕!”
裴萧元略困惑,望向驿丞。
“敢问郎君,可是甘凉道威远郡郡守裴公裴冀府下的云骑尉裴萧元?”
裴萧元应是,问他什么事。
驿丞抬脚,重重踹向身旁那个驿卒,将人踢倒在地,这才转向裴萧元,连声解释,说刚才自己不知道他到来,以致怠慢,是为不敬,特意过来赔罪。虽然屋舍确实紧张,但今夜还有一间备用的上舍仍然空着,请他挪步改住过去。
上舍是为三品以上的高官而准备的。裴萧元笑了下:“何敢僭越。我住这里便可,不过一夜而已。”
驿丞再三地请求,他不为所动,只好作罢,改而为他换上香炉明烛,热茶热水,洁净寝具,这才退了下去。
长乐驿先倨后恭,令人费解,但他为赶最后期限,行路疲乏,也就不去多想这些身外之事,收拾完便就寝,很快入睡。不知过去多久,忽然门外又传来几下叩门的响动,那声音很轻,但他还是立刻惊醒,出声发问。
“外面来了宫中之人,请裴郎君出去相见。”驿丞的声音响起。
裴萧元慢慢睁眸。
“宫中哪位?”
“司宫台的执事——”
“便是袁值,袁内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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