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笠遮住了脸上的神情。
“凌伯阳你这个老家伙!”沈药师疾步跟上来,气得跺了几下脚,“你自己看看自己的学生现在是什么状况!”
他按着谢无恙的双肩,让姜葵从身后扶住他,然后从自己的随身药箱里摸出一枚很长的银针。他冷哼着挽了袖子,往谢无恙的腕间扎了一针。
谢无恙低咳一声,闭了闭眼睛,身形晃了一下。
“你看看他这个样子,你还要折腾他!”沈药师转头朝着凌聃怒斥,“他从淮西回来,一路上舟车劳顿,好不容易治了伤,这才休息了多久?这些年他休息过几日?他是人,会累啊!”
“我教出来的学生,我当然清楚。”凌聃冷冷道,转头看谢无恙,“无恙。”
“学生在。”谢无恙抱袖作揖,“学生即刻随老师入宫。”
他转身又对沈药师行了礼,低着头小声带了句,“沈御医别那样说了,老师心里是最难受的。……倒是你今日不骂我,我不太习惯。”
“今日舍不得骂你,气不过就骂他几句。”沈药师冷哼一声,“你们这对师生是我平生最痛恨之人。”
他从药箱里掏出一个酒壶,塞到一旁的姜葵手里,“拿着。”
姜葵眨了下眼睛,听见他沉着脸说,“药酒。赶着制成的。路上一口气喝完。再苦也要盯着他喝。”
马蹄声踢踏响起,车轱辘碾过落花和薄雪的路,转往宫城的方向而去。
车厢里,谢无恙看了看姜葵手中的酒壶,闭上眼叹了口气,“他心情不好的时候,煮出来的药会格外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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