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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辞想,一个老去的旧友,对容炀而言或许只是遗憾,如果换了更亲密的身份,容炀日后又该怎么面对?
他从前并不考虑这些,不过是由爱生怖。原来所谓成人,也不是因着年岁增加,若他没有堪破自己的心意,大约仍能自在如往昔,而此刻心中有了牵挂,想得更多,仿若瞬间便进入了人生的下一个阶段。
宁辞反复在心中对自己道,现下已然是最好的局面。他忆起容炀昨夜哄他入睡,一如幼时,容炀仍拿他当小孩子,当弟弟看待。宁辞睁大眼睛看着床榻上垂下的繁复花纹,撑过去那一点酸涩之意,他想自己理应心满意足了,这是一个合适的身份,他应该继续维持下去。
窗间过马,跳丸日月。
仿佛昨日才立了春,恍惚间,又已经是夏末了。
夏夜的星星总是格外的明亮,宁辞手枕着头靠在云杉的树干上,看白术拿着山下送来的信笺匆匆走进贪狼殿中。
这半年里,除了换到天枢宫去,宁辞平日里还是装得和往常无异。
容炀仍然指点他练剑,白日里容炀批阅公文,他亦拿了书,去旁边看。有时容炀下山去了,不管多晚回来,他都坐在树梢等他。他依然同他说笑,依然撒娇弄痴,尽量不露破绽地按过去的方式和容炀相处。
时间长了,有时,宁辞觉得自己几乎都可以被骗过去了。但更多的时候,他一身冷汗从睡梦中醒来,觉得仿佛置身炽火之上,他似乎要撑不下去了,可更怕烫着容炀,只能一天天地熬着。
“小公子。”
白术的声音打断了宁辞的思绪。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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