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路过一家就能听见房子里乒乒乓乓的金属碰撞声。这种破烂棚屋的隔音效果都不怎么样。
他是凑巧被我发现的,让他继续上学也是我一时兴起。在同龄人中他算聪明的崽,长相讨喜,脑子灵活。刚认识那会儿他特别黏我,我去学校他也跟着去,他说我在哪他在哪,不分开。我顾忌他在外校会受欺负就顺口答应了,剩下的事交给我爸。林盛一向支持我助人为乐,他工作忙,懒得与我周旋,有助理帮他解决这类麻烦,只对我说好,你给谁谁谁打个电话,爸要开会。
护送易矜回家是我自以为是的一种道德关怀。如果一个人太堕落,是会有想变好的念头的——曾经的我把照顾易矜看成一件很高尚的事,乐此不疲。有时也不完全如此,因为易矜比较烦人。
那天他磨磨蹭蹭地走在我后头,用塑胶鞋底摩擦水泥地面发出呲呲的声音,我着急去蒋慕然那儿——蒋慕然说不早点过去就要罚我帮他撸(不想撸,手累)。我步子迈得急而大,结果回头一看,那狗崽又落下我好大一截,而且越走越慢。我插着兜第四遍吼他:你他妈倒是走快点啊!送你不要时间的吗!
他听惯了我的粗口,终于在我的催促下加快步伐,追到我身边小心翼翼地问我等会怎么回去,有没有人来接。我踹了他一脚让他别停继续走:
“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那我陪你。”他用一种没毛病的口吻说。
听得我他妈想把他的嘴扇烂,这欠揍的麻烦精,我重重揪着他的耳朵嚷,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那我特么的送你回来个屁啊!你当我闲着玩吗?!
他被我扯得弯下了腰,露出雪白可爱的牙齿,也不恼,笑看着我,喊了一声筱姐。
“干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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