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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久旱的土地骤然迎来一场初夏暴雨。
窗外也响起一阵雨声。浓云之间,雨水的声响从屋檐狂乱地落下,窗子没有彻底关上,窗棂被雨水激得水花四溅。
雨水破碎着、打在外窗下才开的芭蕉叶上,与室内的响声交映。水声如捣,细细地将芭蕉洗透,绿叶怨悱地滴落残雨,颤动着被濯得愈发透亮了。
这是今夏第一场雨,干燥发旱的土地吸饱雨水,泥泞不堪。虽是深夜,窗外仍有巡视宫人清理砖石的声音,低声的交谈、窸窣的碎响,践踏的足音,闷闷热热地汇集在一起。
裴饮雪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又仿佛没有听见。他咬着唇,视线里只有摇动的纱幔,一股更闷热、令人眩晕的感觉直达脑海。他翻身继续的时候,薛玉霄忽然抓住他的手,问他:“水声太大了,我没有关窗。”
裴饮雪怔了一下,动作滞住不动。他忽然怀疑薛玉霄说的是不是檐下飞落的暴雨,还是蕉叶上滚滚的新露?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伏在她肩上,轻轻地道:“要让人听见……也早听见了。”
薛玉霄忽然忍不住笑,眼眸弯起,扬唇道:“如果真是那样,应该早就有人烧好热水,预备沐浴了。裴郎,你跟我一起去。”
裴饮雪没有立即答应,他被薛玉霄的气息环绕着,香涎中蔓延着一点点檀麝般的微涩。他不想动,更不想把妻主的气味从自己身上洗掉,干脆抱着她把她黏在榻上。
薛玉霄摸了摸他的脸:“不想去吗?”
“再等一下……”他闭上眼,任由她的掌心贴着面颊,“……就一会儿……”
薛玉霄安心地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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