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的居所,根本看不出祝氏一族泼天之富都在她的手中推演算计。小男孩从衣服间钻出来,问道:“可是明月主人到访?我家主人说今天有客远道而来,已在室内温了酒。”
薛玉霄温声谢他一句,跟着小男孩进入院中。房门一打开,里面扑面而来的满室熏热香气,这股暖香名贵馥郁,十分柔和,跟花舫上的劣质浓香全然不同。
主厅内有一架大屏风,另一侧是光华璀璨的红珊瑚树。珊瑚摆设下方遗散着各种书卷,几张插图,薛玉霄一眼看出那是谢不疑的所作的话本和插图,珊瑚主人的书有一半已经翻烂了,零散地坠在上面,有一半却被阅读者撕碎,零散的纸上残余着几个字——
她看不出,裴饮雪扫过去,道:“是谢不疑批判你的那几首诗。”
这是《求芳记》问世之后,谢不疑一面写注释,一边又批判指责她的书中情节的时候。他写出来一些讽刺明月主人的诗,暗指她为了夺人眼球而将故事刻意编排的曲折世俗。这些诗当时倒也掀起来一些波澜,不过谢不疑已经很久不作关于她的诗了。
薛玉霄低声道:“你认得出?”
裴饮雪瞥她一眼,目光中意蕴极为复杂。好像有点埋怨她一点儿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薛玉霄只感觉他带着些撒娇之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滤镜。她轻咳一声,不问下去,牵着他的手绕过屏风,边走边道:“兰台虽然藏书甚多,可我看居士这里能抵得上小半个书院了,真是令人称奇啊。”
她停在内室,抬手行礼:“在下薛婵娟。”
女子用自己的字来自称,是一种谦虚的表现。
裴饮雪没有开口,从旁随之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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