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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情形再糟,不过就是睁眼闭眼刹那间的事情,他躲在这片无人打扰的偏僻角落,编织独属于自己的断续欢情。睡得太沉,期间只被短暂冻醒过一次,霜雪飘进洞府,寒气森严,他仍旧没有动弹,一味保持蜷缩姿态。
直至四季轮换,春风再绿杨柳岸,他总算从小窝里爬了出来。
苻黎慢慢吞吞走出洞府,他试图把那抹白影藏进心底,继续回归悠闲自在的山中生活,还是做个无忧无虑的狐狸精好些,起码不会饱受情苦磋磨。
然而绕着附近湖畔走了半圈,只觉山光水色里俱有她的踪迹,他对着溪流怔忡半晌,忽听远方遥遥传来几道欢笑之声,原是两只狐族同类正结伴嬉闹而去,大好春色中,上演一出筑巢求偶的本能戏码。
目睹一切的苻黎心中酸楚更甚以往,没有选择回家挺尸,而是转身前往烂陀寺去了。
烂陀寺的老榕树精颇成气候,据说云梦大泽形成之初便已生长其中了,又精研医理,方圆百里的人畜妖怪染了疾害,都要找他治疗。
苻黎同样准备去捡两帖药剂救命——他觉得自己害了相思,虽然他也不太清楚那是个什么玩意,但戏文里的男女主角分离以后,往往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旁人都说这是染了相思病,和眼下景况大差不差了。
都说情不知所以起,生者可以死,死亦可生,他唯恐自己跟着死死活活无休无止,不如干脆拔除病根,一了百了。
才刚溜进寺门,远远瞥见那株参天巍峨的苍翠老树扎根于山寺之巅,树冠干霄蔽日,显出一股蓬勃生命气象。苻黎简单打理两下仪容,刚想前去拜谒,忽听高处一声讥诮笑音响起:“哟,小红毛贼,怎么还有脸面过来的?”
他左右巡视一番,终于在那屋檐角落处发现了一只五色羽毛的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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