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件何其愚昧的事情——安德烈垂头咬着她的肩窝,脉搏正在白皙皮下有力跳动,而他的牙齿轻微发颤。不仅牙齿,他的手臂、胸腹包括双腿,全身上下正一齐剧烈颤抖。
……他在害怕。
像是幼时无法逃离铺天盖地的殴打那样,他躲在女人娇软的后背,瑟瑟发抖。
同床共枕的亲密触碰没能填补缺漏,那番为了私欲而进行拙劣谎言勉强遮蔽在空洞缺漏之上,一旦遭受拆穿,不堪设想的后果便会撕扯出巨大创口。
今夜之前尚能自欺欺人,打算挽留一个雪期的温暖,然而在切实品尝过她的滋味后,安德烈愈发不能遏制肖想。难以启齿的愿望让他严重焦躁,像是匍匐深渊的恶龙,为了璀璨秘宝而殚精竭虑,提防所有潜藏隐患。
倘若他是一名普通人类,自不必这般痛苦,但蜥人血统为他造就了一切不幸。
浴室那扇镜中倒映的,只有那双与父亲相同的火红眼睛。
即使对方不在人世,依然留下了深刻烙印,如同跗骨之蛆,哪怕身处孤儿救济院,也不能免除歧视与欺凌,安德烈时常在斗殴后被带去忏悔室,而院长则在他耳边叹息,一面捧起经文,一面为他祷告。
「这是原罪啊,」院长说,「你需赎了你的罪,孩子。」
每当听见这番话语,愤怒从心底油然而生,燎得血肉生疼。
这不是他的错,安德烈想,但他选择保持沉默,恭顺戴上那根枷锁般的项链,被道德与责任限制,妄图借此成为与父亲截然相反的存在。
毫无疑问,他失败了。
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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