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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那位诲人不倦的齐先生。”郑庭芝微微笑道。“我回去便下拜帖,拜访几位尚书去,”兵部尚书率先出声,“这种事情,人多力量大,相信他们也不愿意受这新政的苦。”
“那我也去。”
“算我一个!”
卷轴展开,推去十几尺长,郑庭芝当先研墨提笔去,写下自己的名姓,既盖了印章,便轮下一个大臣接着写去,没过多久,满纸墨色纵横,手印斑驳。
太傅一一俯身谢过,赞叹诸位大臣高义。
而此时此刻,贺子裕正坐在隔壁厢房之中。桌上堆积着奏章,无不是各地的上报,庄稼收成情形,所缴赋税几何,贺子裕指尖划过纸面,摩挲过新政二字。
他抬起眼来,手炉捂在手中渐渐发热,浸出微薄手汗。
既入此瓮中,岂有再出去之理。
晚间,贺子裕顺着王府里的密道回到了宫中。
那场大火的余烬早已清扫去,被褥也换了新的,他还没完全想起来从前,许多事还是模糊着,点起灯火,烛火摇曳,他便就继续坐在床榻上,任锁链覆身。
沉冷的感觉其实算不得美妙。他的目光看向那道柜门,想起里头的铃铛和那几个奇形怪状的假把式,想到那几日的沉沦与胡作非为,耳尖又有些滚烫。
但其实,当时虽然有些苦恨,如今回想起那滋味来,却也是不错。
“秦见祀……”
夜幕沉沉降临,他坐在这寝殿之中,是这天下的君王。然而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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