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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有福,只可怜百姓无福,”他缓缓放下酒杯,下边瞬间熄了声,一片怔愣。
郑庭芝顺势起身,拱手回道:“陛下为何如此说?”
“前几日,朕微服私访去了郊外,看那里的灾民衣不蔽体,食难得饱,”贺子裕站起身来,狠狠掷酒杯于地上,“今日朕再看这荷花宴,百官公卿歌舞作乐,美酒佳肴奢靡,竟无半点俭以养德的心思!”
一瞬间,满堂哗然。
陛下这心思,难道说对左相爷家的嫡女并无兴趣。左相却是低垂着眼,像是并无反应。
贺子裕环顾四围,冷斥道:“户部尚书何在!”“臣……臣在。”户部尚书急急忙忙走了出来,擦了把额上的汗,他还是第一次见这般模样的贺子裕,这主儿平日早朝的时候,不都在龙椅上打瞌睡吗?
“朕问你,”贺子裕一步步走下来,玄色龙裳威严端正,“如今国库里有多少万两白银?年初的水患,五月的蝗灾,又耗去了多少银两?”
“臣……臣……”
贺子裕嗤笑一声。“尚书这也不知吗?”
扑通一下,户部尚书跪在贺子裕脚前。并非他不知,只是国库存银已然不多,先皇驾崩之时,国库里头尚有三千多万两,如今,却只剩八百万。
如今公卿王侯宴会,更叫他如何说得出口。
“梁州奏报,绲戎诸国欲要来犯,”贺子裕从跪伏着的尚书身边径自走过,目光扫视过几位藩王侯爵,“边关已是风声鹤唳,多有百姓弃村逃亡,入关中乞讨为生。不知在座各位有哪一人肯起身说,此战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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