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红日满窗,一时不知身之所在。待要坐起,却是四肢绵软,昏沉中触及一物,是一只长嘴瓷壶,滚在地上,碎作一地。
他骤然记起幼时杀九水鬼醒来那日,亦是这般。顿生惊惶,难道半生半世俱是一梦,仍在藏剑楼中?
脚步声响,竹帘一掀,有人进来。
窗外日光夺目,瞧不清来人面貌,他只能屏息等待。那人疾步靠近,俯下身去,探手往他额上摸了一摸,笑道,“不烫了。”
“哐当”一声碎响,是噩梦魔障破碎的声音——魂魄一沉,归入躯体,四肢终于有了实感,一个名字脱口而出,“念念。”
舒念倾身坐在床畔,将他绵软一只手拾在掌中,五指相扣,“下回万不可如此莽撞。”
他难免疑惑,“我怎么了?”
“你病了三日了。”舒念渐觉后怕,“自那日睡下,半夜里便作起烧来,尽说胡话,把我吓得不轻。”
他顿觉失落,“怎会这样?”
“还不是你自己闹的。”舒念摊开他的手,二指扶在腕间诊了一时,“大伤初愈,本该好生将养,却活生生作死,几千里地跑到南疆来。”
这四十余日,他全凭一股意气支撑,及至终于见到她,心无挂碍,内外伤病,一夜爆发。
崔述赧然,“是我不好。”
“不错。”舒念点头,“你这人,一脸聪明相,尽做糊涂事。明知我在这里等你,却急些甚么?”
“嗯。”崔述探身伏在她膝上,满足地喟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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