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之中,听这一句精神一振,目光闪闪地看着她。
舒念一手盖住他眼睫,笑斥,“你这么盯着我,叫我怎么唱得出来?”
掌下眼睫乖顺地垂了下去。
舒念清清嗓子,借车中黑暗遮脸,老着面皮唱道,“芦苇高,芦苇长,并州芦花雪茫茫。芦苇偏知疾风暴,芦苇偏知骤雨狂。芦苇高,芦苇长,并州芦笛多悠扬。家乡故土在远方,日日牵挂爹和娘……”
一时唱毕,移开手掌,却见崔述鼻息匀净,已是昏昏睡去。
舒念在黑暗中默默坐了不知多久,忽听窗格外有轻叩之声,“怎么了?”
阮青君小声道,“小人点了篝火,做了热食,姑娘带郎君出来吃些?”
他不提还罢,一提吃的,舒念腹中立时叽咕乱叫,又给怀中人把了把脉,此时寒气减退许多,崔述已然睡得深沉,点头道,“好。”
车厢门从外间打开,阮青君瞧见舒念怀中兀自沉睡的崔述,便道,“我抱郎君下来。”
舒念欣然应允,没想到这少年看着单薄,却还有把子气力,看着阮青君连着皮毯将崔述抱了下来,安置在篝火近处最暖的一处。
崔述虚弱已极,这一番搬动并不曾惊醒,兀自歪着头沉睡。
舒念跟过去,伸手试试温度合宜,便挨着他盘腿坐下,侧首看时,篝火跳跃的暖光之下,崔述苍白的面色也好看了许多。
阮青君捧了碗汤过来,“姑娘喝一些。”
野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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