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参与者中,大概独有一人能说出小黑狗确凿的名字,他也是此刻场院里唯一还从容镇定,能够行走如常的人。
“狏即。”
青年嗓音一如既往,温润轻徐、宛转柔缓,听不出情绪的起伏:“鲜山有兽焉,其状如膜大,赤喙、赤目、白尾,见则其邑有火,名曰狏即。”
他走到山犭军死去的地方,抽出深扎在石板里的剑,挥袖甩净上头的血珠,收剑回鞘后垂下乌睫,如甘洪昌睨狗那般,俯视着脚边的焦灰蹙眉道:“它尾巴处的白毛被烧光了,眼瞳里的血色又过于深暗,嘴旁那点红像毛没长齐透出的嫩肉,若非甘道友舍身取义,倒还真不太好辨认。”
……不好辨认吗?
忽然着火的厨房,叫喊着“那狗好凶,想咬他们”逃命的菌人小厮……百合子现在回忆起来,只觉得处处都有疑点可循,但当时大家仅知道见则天下大风的山犭军,不知还有个见则其邑有火的狏即。
何况狏即最初轻而易举就被甘洪昌砍断前肢的弱小也迷惑住了所有人,大家全都以为,它不过是只出生不久的狗崽子,掀不起什么风浪。
“虞佳忆,你稳住别慌。”百合子深吸一口气,引导虞佳忆道,“动作幅度小一点,慢慢后退……离狏即远点。”
虞佳忆欲哭无泪:“还离它远点,我现在动都不敢动,怕它一口火唾沫吐我身上。”
“它快死了。”谢印雪说,“血流的太多,止不住。”
虞佳忆眸光颤着,眼神下移看了眼狏即,果真发现这只小凶兽的喘息愈发孱弱,虞佳忆明清楚它是个会引发火灾的祸害,却在看见它濒死的惨状时仍同情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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