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脏六腑好似重新活过一遍,宁枝接着方才的话往下讲:“我妈生前很喜欢来这儿,我曾问她为什么,她说这里有烟火气,不会冷。”
“从前我不懂,现在渐渐明白,大概人活得太苦,总需要从琐碎的日常里找点寄托。”
奚澜誉衔着烟,偏头吐了一口,淡灰色的烟雾将两人的面庞笼罩。
宁枝知道他在听,“所以,请你多担待。妈妈过世后,外婆过得也很苦,我想在她的伤心地里种点花。”
忽略奚澜誉的喜好,执意选在这里,不过是宁枝一点小小的夙愿。
她想将这个地方从外婆心中划成她的新婚,而非妈妈的故地。
奚澜誉看她一眼。
宁枝分不清那是种什么样的眼神,或许是独属于上位者的慈悲?
黄昏有种悲悯般的肃穆,将宁枝的声音拉长,轻得像一阵烟,风一吹,便散了。
她穿白色长裙,黑发及腰,脸白得出奇,如深夜里的昙花,安静易碎。
宁枝拿烟的姿势其实不太娴熟,但她不在乎,抽得很快,饮鸩止渴般。
奚澜誉忽然想到,机场里那过路的小屁孩儿说的“破碎”两个字。
是有几分契合。
老太太跟奚澜誉相谈甚欢,两人也不知背着宁枝聊了些什么。回来后,没用她催,主动要求去做体检。
宁枝问不出,只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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