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钢般精悍,手里的竹篾上以芒草扎了只活灵活现的蚂蚱,大绿脑袋两侧的赤亮眼珠,乃是嵌入草隙的相思豆。
少年拿着草扎蚂蚱蹲在篷车边,邻近的铁架炬焰在他眼底映出鲜明的火焰红,几乎看不出原本那异样的金澄鲜黄,只有脸上桀骜不驯的表情,1悉得令人心惊,正是玄四忏。
但他该躺在僻屋的床榻上才是,即使穴道自解、他又不知怎的突然苏醒过来,也还有里外两重阵法将之困于屋内,而非大剌剌在这里与村民同乐。
玄四忏的自尊,高得能令常人备感困惑,光是白日里被魏无音罚站在街心,遭顽童丢掷泥块,就足以让他得到充分的理由,杀光所有曾目击那副丑态的村人。玄四慧简直不敢想像他是抱着何等心情,看待周围玩乐的男女老少,更不明白丝毫不通阵法的幺弟,是如何脱出他排设的双重禁制,整个人如坠冰窖,心底一片寒凉。
(万一……他在这里、便于此际大开杀戒,我当如何?)玄四慧发现自己没有答案。
虎眸少年发现了他,随手举起芒草蚂蚱,露齿一笑,权作招呼。
玄四慧来到他身畔,硬着头皮并肩坐下,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居然是玄四忏先开了口。“我醒来不见你,便自己出来找吃的啦。吃完串子,他们又给我扎了这个。”芒草隙间的竹篾上泛着油污,像是某种动物膏脂和烧灼痕迹的残留。空气里除了焰炬的气味,似乎还有一丝烤肉香,看来玄四忏所言无虚,他在这儿吃了烤串,得了童玩,似乎玩得很开心,足以抛却白天的惨痛记忆。
玄四慧决定不要提醒他。“是么?挺好的。咱们回去歇息罢,我有些乏了。”“也好。”玄四忏随手将蚂蚱连竹篾一扔,意外地干脆。“反正我该见的也见了,该得的也得了,今日可说十分满足,就差美美睡上一觉。”头枕双臂胡乱哼着歌,正要往僻屋的方向行去,忽驻足回首,咧开发达的虎牙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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