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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说不说,不愧是曾经的大户人家,饶是落魄了,也与他们这些泥腿子不一样。
只是再怎么不一样,到了陆老二家人嘴里,就是个能肆意支使打骂的便宜货。
就像现在,村里死了人,很少会有停灵一说,尤其遇上夏天,为了防止尸首发臭,大多只在家里停上半日就要下葬,家里富裕的就准备一口棺材,没什么钱的一张草席也就了事。
谁知陆老二家偏要学什么城里大户,草草起了一间草屋,布置了个灵堂,一定要陆尚他媳妇儿日夜不停地跪足七日。
布做灵堂的草屋建得太仓促,四面漏风不说,连屋顶也破破烂烂的,风一吹,整间屋子都显得摇摇欲坠。
这灵堂与其说是为了怀念陆尚,倒不如说是为了折磨姜婉宁。
毕竟能帮家里免税的人不在了,总要有人能叫他们出口恶气。
——是了,陆尚身子不好归不好,却是陆家村为数不多的秀才。
大昭历规定,秀才见官不拜,犯事除刑,除每月二两月俸外,另可免三十亩田地赋税,凡家中所属,亦可免除所有劳役。
也正是因为秀才身带来的特权,叫陆尚这个前妻留下的独子在家里顺当活下来,哪怕疾病缠身,也不至于病死在床上无人搭理。
虽然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折腾半天,他到底没逃过一命呜呼的下场。
……
月上柳梢,村里吊唁的村民相继散去,孤冷灵堂里只余姜婉宁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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