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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母亲才开口问夏斯弋:“是在爸爸那里吗?”
夏斯弋没说话,但答案显而易见。
母亲欣慰的笑声从听筒里传来:“真好。”
好什么呢?是好在他来给父亲扫墓了,还是好在他打了这通电话呢?
这句不明所以的“真好”撕开了夏斯弋堵塞的话匣,漏出他埋藏在心底的质问:“所以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来呢?”
多年前母亲第一次拒绝与他同行扫墓时,他就想问这个问题了,每年的这一天他也都想问,最终还是全部咽了下去,就这么在心里编造着可能的理由,年复一年地自我欺骗。
此刻迟来的疑问得见天日,积累的情绪俨然已经浓郁到难以开解的程度。
母亲低低叹了一口气:“对不起弋弋,是我没告诉过你这份约定。”
年轻时的姜融霞总喜欢胡思乱想,每天都会思索一些关于未来的可能,有时想法很刁钻,问出的问题也令人头疼,但夏正年总是耐心地回应她。
又一次,姜融霞问他,如果他们之间有一个人先辞世,留下的那个人该怎么办。夏正年一开始不肯回答,后来实在被磨得受不了了,才正面回答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