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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瑨听在耳畔,胸臆里的躁郁渐渐褪去。
他们君臣相识不是一年半载了,盛朝的女皇就是这副德行,他在这当什么真,生什么气呢?
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办法总比困难多。
从某些层面上讲,臣子存在的意义便是为君王善后。
秦瑨渐渐舒缓过来,放下手,骨节分明的指头一下下轻叩桌案,“我找机会探探张府,能逃就逃,实在逃不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张家只想做买卖,听他们的口风,那批紫河车是由镖队运送,必须由贺七爷这个卖方接洽才行,只要我们谨言慎行,别暴露自己,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姬瑶心觉有理,肃正的点了点头。
奔波多日,两人身心俱疲,而今因意外入住张府,这处富贵奢华的院落倒成了不幸中的万幸。
入夜后,姬瑶穿着张家准备的绫罗寝衣,躺在描金床榻上,柔软舒适的感觉如隔三秋。
本以为可以酣然入睡,谁知到月上中天,她还在辗转反侧。
最终她折身坐起来,透过昏黄黯淡的幔帐,依稀看到了秦瑨的身影。他在床榻前打了地铺,呼吸深长沉稳,想来已熟睡已久。
姬瑶掀开藕纱幔帐,仔细端详着他。
那张俊脸平时极为锋锐,好似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有几分变化,深邃刚毅的线条柔和下来,入目分明顺眼了些,可她却越看越来气。
她在这里彻夜难眠,他倒是睡的香甜,方才还在她面前负气衔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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