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那一圈捕兽夹,贺七娘又缓缓张开手,长吁心中一口郁气。
捕兽夹,是最初那日找李掌柜买了酒之后,她特意去铁匠铺买回来布下的。
为着,就是能够亲手抓住那贼人。
如今重来,她定是不会再给旁人害她的机会,更不能再瞎眼。
但她也不能彻底逃开,让那贼人生出祸害其他人的心思。由她对上那贼人,总还是能防备得更好一些的。
现下,暗地里布下这些陷阱,又一连多日的早出晚归,次次满载着酒出去,空着车回来。
贺七娘猜想,那躲藏在暗中的贼人,只怕也要按捺不住了。
想着该如何将院中的陷阱布置得更万无一失,随着驴车绕过拐弯的院墙角,贺七娘撑一把懒腰,牵引着浑身疲乏的骨头咔咔作响。
正想收回高高舒展开的手臂跳下车,她伸腿下地的动作,却又因突然映入眼帘的那道身影猛地顿住。
农户不过一人来高,挂着伸出墙来的桃枝的院墙正门前,一道手持灯笼的人影,正如修竹一般立在当前。
暮色四下,在这个普普通通的村野之间,那人手提一盏油纸糊的灯笼,周身被笼罩在暗黄带着暖意的烛光中。
换下了往日惯穿的青衫,方砚清一身月白绲边袍服,头上亦不再是简单的布巾缠绕,而是换了一顶簪发的冠子。
他这副装扮,不像是从书塾下学后来的。
倒像是才外出访友归来,就来寻她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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