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也还康健的时候。
她从未见过阿娘,而阿耶虽是酿酒做活的一把好手,但他那双大手,却实在是拿她一头乱糟糟的,还天生带了卷儿的头发,没得法子。
他只会一种女孩儿家梳头的法子,那便是跟编麻绳一样,去编她那头头发。
所以,自知事起,人家女孩儿梳辫子,她垂着一条麻花辫,人家女孩儿梳双丫髻,她还是垂着一条麻花辫。
等到贺七娘长大些了,自然而然的,她也就只会给自己梳这种辫子。
那时不懂什么美不美的,贺七娘从未觉得自己只会梳辫子,有过什么不对。
后来,她无意间,在许瑜那见了一张小小的,不过巴掌大小的画。
见了上头那云鬓高盘的美人,贺七娘这才明了,原来头发还可以梳成那样。
缠了阿耶许久,他都讲不明白那样的头该怎么梳。
而她自己也是鼓捣不明白不说,抓着头发揪来揪去,除了把自己扯得头皮疼之外,再无丝毫进展。
气馁之下,她连仔细梳那条辫子都懒得弄了。
日日顶着随便编的辫子,嘴撅得可以挂油壶一般,同她那不会梳头的阿耶怄气。
结果,还是许瑜从她阿耶那儿打听到了缘由,偷笑着把她哄去了他家,请许家祖母为她梳了人生中第一个好看的,盘在头上像两朵花儿一样的发髻。
那时的她,乐得别说睡觉舍不得拆头发。便是白日里帮阿耶酿酒,都要双手护住自己的发髻,生怕会弄坏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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