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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鹤抬头笑起来,又喝了一口咖啡,然后才就着口里留存的甘甜,跟她?说起那年的事来。
说那天他正上着课,却突然被外公的电话?叫回去,见到?外面围着好些街坊,敞开门的院子里站着从外省过来的池家叔伯,披麻戴孝,还带着他亲奶奶的灵牌,进门就让他跪下磕头,骂他是白眼狼,是和他妈妈一样?,养不熟的白眼狼,捂不热的硬石头。
他懵在原地?,外公外婆替他辩解,说当时他也只是个?十岁都?还不太到?的小孩子,怎么?可?能懂这些事,千错万错都?是他妈妈的错,是他们老两口没教好她?,与小孩无关。
但?池家人并不接受这样?的解释,而是连外公外婆一起骂了进去,还有人上前来硬压着他下跪。
膝盖触地?的声音很响亮,这种响亮不仅仅是骨肉与地?面接触发出的,还有围观街坊的目光、池家人对他的指责扇在他的自?尊心和脸上发出的啪啪响。
“我那时候觉得委屈极了,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屈辱。”池鹤轻轻苦笑了一声。
他说:“其实爷爷奶奶死了,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你?可?能觉得我很无情,但?事实就是这样?。我当时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根本记不起他们的脸,他们对我很好吗?是好的,但?不是很好,他们有五个?子女,光儿子就四个?,我爸是夹在中间?的老三?,不怎么?受重视,他们最疼的是大伯家的堂姐,还有小姑家的表弟。”
对于他这个?同样?在孙辈中不上不下的孙子,老人的态度相当普通,疼是疼的,毕竟自?家孩子,但?又不是偏疼,他从来没有享受过优待。
记忆里每年会和老人相处的时间?,是暑假的两个?月,父母会把他送去乡下让老人代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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