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放心不下,此番也是诚心想照看在他身侧,而且爹爹从前不是常与我说,容与哥哥与我们是一家人,早算得上是我们周府的一份子?”
周敬冷硬:“我说过的话不会变,但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说罢,周敬无意与她多费口舌,他挥挥手,驱离之意明显,之后重新拿起书案前的公文案牍,垂目开始专注审阅批核。
周妩紧抿抿唇,明显还有话想说,可见父亲态度如此,无奈只好悻悻而离。
她实在想不通。父亲虽对下教方严厉,可印象中他对容与哥哥一直赏识有加,相待亲和,可怎么说到邀他进府休养,便如此不讲情面?
周妩走后,书房重归宁静,室中央落置的绿釉狻猊香炉燃着袅袅烟云,如雾霰缭绕,加重满室的沉幽气氛。
周敬放下手中书文,倚靠在身后的梨木椅背上良久,一些埋藏经久的往昔画面不由再被唤出,上一辈的辛密往事,临危托孤,得赐新邸,婴孩啼哭……
他闭了闭眼,再抬头,目光凝望向墙壁之上悬挂的那副草书装裱,上面行云流水书着六个大字——立谈中,死生同。
立谈中,死生同……
后面半句是:一诺千金重。
这六字是当初父亲周归鸿亲笔所书,更是其对友人的应重允诺,而他,身承父志。
京城是非地,随州不安生,瓜田李下之际,那孩子应当避嫌才是。
周敬轻喟了声,将繁杂思绪就此而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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