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
他低下头,看林央的睫毛抖动着装着未醒的样:“我不走,”他柔声道:“先洗漱,一会儿给你上药。”
热水从头顶淋下,滚烫地浇在脸上的每一寸肌肤上,林央只有张着嘴,才能从雾气升腾的浴室里,得到一些赖以生存的氧气,再渐渐地,氧气开始稀薄,血液在身体里加速奔跑。
林央站在水下,感觉自己肺里最后一口气都被抽走,水顺着颤抖的指尖泼出水花。
舌尖腥咸,伤口被拉扯,她把血沫尽数吐到地下,看水流带走一片惊心刺目的红,她又在淋浴下站了一会儿,才关了水。
防雾灯的作用大概是,让你洗净一切后,都能清楚看见最赤裸的自己,看见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创口,皮肉翻开,血肉模糊遮挡在陈旧的伤口之上;每一次,都是作为今日自己的重生。
大脑短暂的缺氧,林央眼前仍是金光闪闪一片,她扶着台面站定了一会儿,抬头看见镜子里的人影扭曲又狰狞。
她凑近了镜子,下唇的伤口长出新肉,感慨若是所有的伤都这么容易愈合,那便好了。她狠心捏着红肿饱满的下唇翻开唇瓣,结起的创面又被拉开,渗出血,整齐的牙印像排成排的溃疡,和着自己苍白脸,多像个以人血为食的怪物。
伤口那么显眼,怎么会没人看见。
她咬着牙用生理盐水清洗创面,钻心的疼让唾液开始分泌,血和着生理盐水顺着嘴角流下,流进瓷白色的台盆里。
血迹会被冲刷,顺着管道一路汇聚进肮脏的小水道,那自己的罪孽呢,是不是也会和所有的污秽在终点相遇。
浴室的热气烘出淡淡薰衣草香,哪怕只有吸气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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