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就更猜出些大概来了。齐澜关切之事,他所知更少,不过他也想知道得清楚些。
翌日,荀姹坐在软榻上勤勉地为将下世的小婴儿缝制衣衫,宫娥来禀报“陛下遣萧郎中过来为娘娘请脉”,言语间仿佛月钧便是个行医的郎中,心蓦地一惊,暗自惊惶莫不是这一胎有什么,齐澜先前发疯要她堕胎就与此有关?
她一直很少在月钧面前表现出软弱的一面来,旧雨重逢时是,此时也,可这不代表,他一戳碰,一切得体还能继续维持。
于最脆弱时的她而言,萧皓灵验地宛如西洋的催眠术,那些得体一经碰碎,他问什么,她向他吐露什么。
而,重又思及令人心凉心冷之事,不免,幽幽兰露自眼尾落下。
萧皓便将人护到怀中。
隐在屏后的人险些推倒玉屏冲将过去,却不能不暂且按捺下。
荀姹告诉了萧皓他从来不知的、一直被瞒紧的,她同后主相识之事。
无非是,第一回见时,只当后主是个颇有长者风范、很出色的大人,月钧很敬重他,他也待月钧很好。年岁长些以后,加上年少慕艾,才生出些朦胧的心思来,彼也对她有意,不过都是发乎情止于礼,且都不曾明言。
后主特意去过荀府几次,明面上是向荀大人过问月钧的近况,其实暗暗对她用着心,后来还求娶过,但国势家运飘摇,荀大人婉言拒了。求娶一事荀大人瞒得很紧,但在临安还是透出了些消息去,荀姹也知道这件事,只对爹爹假装不知。前些天齐澜也查了出来,故而又是发怒,又是将不堪的言语抛向她。
如今,思及过往种种,心绪却已然大改,跳到了另一个境地中重新审视从前的事。后主果真待月钧很好么?若果真,他为何直到月钧退隐当日才姗姗而至。他们天潢贵胄既然日理万机,他待月钧没有那么好,她也谈不上喜欢他了。此际他遁世出家一别凡尘,她寡眷爱之情,两人再无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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