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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官退化严重,他几乎闻不到自己的信息素了,那种甜腻的味道如退潮般消失,裸露嶙峋斑驳的泥滩。手术刀在他溃烂的腺体里反复进出,谢敏感觉不到疼痛,但下意识的,他似乎也要被利器冰冷的温度戳伤了。
许是太累了,又或者是麻醉剂终于打败了他,谢敏的思绪逐渐凝固,那团错综纠缠的毛线团被冻在一块,再无法挣脱束缚。
意识消失前,谢敏感觉到一种难以言明的遗憾与苦涩,而很奇怪,并非对自己即将失去腺体的痛苦与不甘。
他只是觉得如果以后再也闻不到傅闻安的信息素,会很可惜。
傅闻安凝视着手术台上昏迷的特工。
监控观察室里的白光很亮,一排医疗仪器摆在那里,为房间添满生死无常的残忍荒诞,但立在屏幕前的男人更是。
他如一柄插在地上的尖枪,肩背挺拔,浓浓的死沉气从他身上传出,间或掺杂着谁都看不透的凝重冷意,刀削般的面容僵硬着,只有偶尔转动的眼珠证明他尚且活着。
他手里拿着一个通讯器,通讯器的屏幕上不断回拨着五倍速的监控视频,那视频傅闻安已经看了好几遍,当时谢敏刚进抢救室,他站在抢救室的门前,默不作声地看完,脸上毫无表情。
但黑枭知道,他的长官在悲伤。
傅闻安几乎不会表达悲伤,他的神情如铁一般刚硬,站姿挺拔屹立,但当他看着视频里的谢敏时,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层名为悲怆的阴云。
他一遍一遍的,近乎自残般地注视着谢敏跌跌撞撞的身影,终于,不知在多久后,他放下屏幕,很深地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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