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仓库里。
信宿被推进门,看到了背对着他坐着的一个男人——
周风物推着轮椅转过身来,他的脸上有一道明显的狰狞伤口,形状不规则,让那看起来本来温和无害的五官显得格外可怕渗人,两条腿垂落在脚板上,被长裤包裹着,看不出异常。
当初他从雪山坠崖,恐怕也是九死一生侥幸活下来的。
祸害遗万年……
信宿站定在原地,一双眼睛冷冷看着他,质问道:“张同济呢?”
周风物看他孤身一人单刀赴会,未免有些意外,“你竟然是一个人来的,林支队长放心你单独行动么,还是说你根本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
信宿没有理会那些无聊的问题,又问了一遍:“张同济呢?”
看着他越发阴沉的脸色,周风物反而笑了起来,宽慰道:“别担心,他不是我的目标,我不会对他怎么样,如果不是跟你有法律层面上的关系,我也不会把他请到这个地方来做客。”
信宿冷冷一笑:“没有那个能力跟警察正面作对,所以对无辜的普通人下手,以此来威胁我出面——周风物,你的手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级而下作了?我以为只有那些不入流的混混才会做出这种令人不齿的事。”
“当然不止如此,否则我随意在路上带走一个路人,也能让你出面救他……毕竟你一直是这么善良的懦弱又愚蠢啊,从十年前就如此。”
周风物说话的时候眼里带着笑意,那浅褐色的瞳孔里闪烁的,甚至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怜悯,那是已经失去人性、脱离社会的冷血怪物,对一个尚且有血有肉的“人”的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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