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亦没有愠怒,只有平静与麻木。
他强撑了坐起来,上山时抄了最近的一条路,身上被挂的尽是细而深,一动便会扯的伤口剧痛,宋也置若罔闻地,从床上下来。
雪白的中衣贴在他劲瘦的身上,除非恰到好处的腱子肉,身上也没什么肉,如今一折腾,瘦了好些,瞧上去便是风一吹就倒的模样。
宋也心内忽生一种庆幸之意,他该庆幸,温迟迟没看到他这样憔悴的模样,毕竟真要嫌弃他的话,他也当真不知如何是好。
临风而立,飒飒的寒风从窗牖便灌了进来,就这么站了会儿,宋也起身,坐到了书桌上,提笔开始写。
这是一封递给陛下与昭示天下的认罪书,言辞恳切,追忆前尘尽三十余载岁月,细数件件桩桩旧事。
知道温迟迟认死理,为替她正名,认下了杨学士之死一事,与女学瘟疫隐而不发之事。
认罪书最后末尾有这么一句:“吾爱妻温迟迟,恭良贤淑,从容似水,也负之,后珍之,然为时已晚。故此书虽为陛下道,为天下人道,实为一人所道。”
一气呵成地写完后,宋也盯着那上头的看了许久,思来想去,还是将温迟迟换成了杭州温氏。
写成后,便将书信压在了桌子上,径直走了出去。
院子中有一块池子,宋也走到池边,身体已然吃不消了。
看了许久,若说此时还惦念着什么人的话,约莫还有怀柔吧。
自她出生后,便没离过自己的手,长大了,她会不会怨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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