讶地问陈隽:“你们认识吗?”
“刚认识,美国来的朋友。”陈隽答。
丁六听到他简明意赅的翻译后愈发惊讶,这两人竟是从美国来的记者。他知道裘子颖瞎忽悠他,被逗得瘪了个嘴巴,还以为她们看不起他,稍微有点伤心。裘子颖见状,有些得逞,又带着饶了他这呆瓜的心思,捂着小嘴笑了。她知道这样甚是不好,李婉平教她莫要嘲笑人,但是她正值桃李年华,玩心仍重,爱看人吃瘪的模样。
陈隽向丁六交代好搬家事宜后,留他坐镇,带着三人逛莱姆豪斯。莱姆豪斯位于泰晤士河的北岸,并不似那些乌云灰雾的油彩传说,出自某服务清朝皇室的洋人艺术家之手,躺在三藩市画商的地摊里。当然,画商还贩卖日不落帝国的日落,口若悬河,摇头晃脑作一首诗。裘子颖见到的泰晤士河,已然是二十世纪福克斯向全球观众销售的实景,同时承载着辉煌和萧条的记忆。他们经过以往上映戏曲的剧院,仍有人坐在石楼梯那边,卖纪念戏票和中国式摆件,通常是瓷娃娃、山水挂轴、十二生肖手链。政府勘察的人来了,他们便弯腰折布,也不急,慢悠悠地背着一坨东西走。
“不知道他们会往哪里去。”阿加莎问。
陈隽说:“主要看大家以什么为生,基本都会往租金比较廉价的地方去。”
裘子颖想到什么,有些出神。曾经在访谷区,善美老太婆讲古讲到激动落泪,张牙舞爪,说八个人也不得不挤一间房,她嘴角烂,手洗衣服冻得生疮,再忍下去会丢了这条烂命,后来在黑市痛心变卖许多祖传器物,才换来一间洗衣店。那时候裘家稍微好一些,在香港住了几年,有储备,但她也常常搬凳子在诊所的收银台埋头学习,比不得上海大家闺秀的书房环境。
陈隽指了指西印度码头,他父亲二十五岁做工的地方。日落,黄昏吐一枚发光的鸭蛋,蜃楼赋影,河水波光粼粼,浮过载满货物的渡轮。临走时,裘子颖有事相求,希望陈隽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带她们去一趟华文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页 / 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