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安排去外地开会,怕老爸这个糙老爷们儿带不好孩子,盯不住他学习,出发前专门把段从扔去老家,让姥姥和大舅看着。
段从背着一书包作业回老家,简直是黄鼠狼进了鸡圈,只比在家时疯得更厉害。
县里的孩子不怕生,街上各家都认识,差不多年纪的小孩们每天挨家窜,呼朋引伴,什么都玩。
段从被他大舅的儿子带着,没两天就跟这些新伙伴混成一堆。
那一年的冬天下了场大雪,小时候的雪总是非常大,一夜就能埋掉半个世界。
段从一早从被窝爬出来开心坏了,袜子都没穿,蹬上棉靴就跑出去喊人玩。
一群小子到处野了半天,中午吃完饭跑不动了,就都来姥姥家,聚在院门前打雪仗。
小孩儿打雪仗是看不清人的,谁都能加入,见着人就砸。
玩着玩着,段从发现有个小孩儿不对劲。
——他们扎堆在街道的南边,那小孩自己站在斜对面一栋破旧的矮楼前,跟他们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背着两只手靠在院墙上,也不加入,就那么看着。
有些皮坏的小孩儿团雪球砸他,他会小心地躲一躲,身体动弹的幅度很小,好像躲开是件很不好意思的事。
所以更多时候他完全躲不开,雪球砸在他脏到看不出颜色的棉袄上,都能听见沉闷的响声。
他并不砸回来,挨了砸,自己拍掉雪花,搓搓被砸疼的位置;没人理他了,就继续靠回墙上看着。
“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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