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没完全布置好的道具东倒西歪散落于各处,纸屑、颜料桶、扶手架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沐浴在最后一丝夕照中,无端显出几分厚重的岁月感,乍看过去就像是废弃多年、早无人问津的旧屋,而这一片破败之中,唯有开了灯那处角落是崭新明净的。
程攸宁就坐在灯下。
白衬衫、格子裙和米色毛线开衫,这样的打扮在校园里很常见,千篇一律到叫人有些审美疲劳,只是不知道是环境烘托,还是因为程攸宁长得过于斯文白净,谢时颐觉得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有什么人将这套行头穿出如此干净的气质来——哪怕那件开衫并没有很端正,而是歪歪扭扭的。程攸宁的肩膀很薄很窄,敞开的外套有些挂不住,左边几乎滑倒了肩膀下面,而她又为了干活方便撸起了衣袖,于是大片衣料堆在了肘弯,被揉出潦草的皱痕,只是这份随意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乱,反而令整个场景柔和起来。
纤细白誓的小臂自层层迭迭的衣料下探出,手指也是细细长长的,没有涂指甲油,只见她一只手挑捡贝壳,手指颜色和乳白色贝壳几乎没什么区别,而握着笔刷的另一只手适时在贝壳上刷上胶水,再小心翼翼贴到画板上。
指尖落处是飞鸟展开的翅膀,贝壳做成的羽毛已具雏形,远远瞧去竟像是真的似的,仿佛随时能托起那只鸟儿,令它自在翱翔于风中。
礼堂里,程攸宁慢悠悠为画上的飞鸟插上最后几根羽毛,而谢时颐伫立在门口,安静地看着她。她本就是专程来找程攸宁的,却迟迟不进去,不知是担心打扰对方,还是本就想多看一会儿。
不知不觉,夜幕收走了夕阳最后一丝余热,程攸宁终于完成了那副贴画,她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先将画搬到墙角,再收拾好桌子上的杂物,这才松懈下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还蹦跶了两下活动筋骨,接着便提起包离开礼堂。
应是干完活后心情愉快,她嘴里哼起了不知名的曲调,脚步轻快还带着跳,只是没几步就看到了门口的谢时颐,霎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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