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着,就念着母亲和筝流。喔,还有玞姐姐和宫里温娘娘,从前好照拂她,温娘娘的儿子又……哎,一向没想起来这个人罢了,这一想起来,李怀商伏在她没气儿的冷身子上哭,这情景兜头撞进云箫韶眼底。
有心当面问一句。
奈何实在顾不上。
王母娘娘开蟠桃会,赶着趟望她面前亮相的人太多。要说都不相干,可是不费神料理还不行。她刚挽头发,正琢磨回门备礼,外头小丫鬟进来说徐姑娘来了。
“云姐姐,”一阵香风旋起帘子刮进屋,“姐姐好调性儿人,这等喜事要瞒着我们。”
进来的这名女娘,窄脸儿、尖俏下颏,细眉长眼,正是徐茜蓉。这会子身量还没长成,十四五的小丫头,只是颜色已经显出来,眼看将来好一个美人。
她身上穿裹讲究,貂鼠皮氅袄扦?的大红遍地金鹤袖,打扮得满头珠翠玉树银花,坐在家里半养身子闲话的云箫韶哪比得!身上半新不旧白绫袄罢了,打横坐下,徐茜蓉真个比主人家鲜妍。
她似乎得意,满面堆笑,奉一只盒子,画晴接过,云箫韶看都没看,把头儿低了。
倒不是自惭形秽,只是埋怨。
也怨不着别人,只怨自己没长着眼。
家里姑娘穿戴这齐整,怎么就没钱给宫里娘娘贴补?每每要寻她支用。从前她也是,可怜徐茜蓉年幼失怙,兄弟又不争气,常常给她银子使,什么好的不想着。真是,都喂的狗。
再一个,上一面儿见着,这人戳着她的眼珠子肺管子三句不离子息,妹妹的遗物又塞到她鼻子底下,如今这一面,再大度的人也没个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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