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要哭,“秦姨,俺娘昨日到慈居殿说好一会子的话,赤脸呛声也有,眼瞧是不要过这年,秦姨慈悲,多少劝劝。”
“你说她昨日去慈居殿?”秦玉玞纳闷,“她最不耐烦和徐氏姑侄两个费口舌,怎的?”
教细细说一遍,秦玉玞望案边上坐下,怔然半晌:“劝也不中用。”
听这话画晚急不的,连声追问是何道理,秦玉玞也落泪:“她用慈居殿的茶,她竟然用慈居殿的茶。陛下登宝前后这两年,东宫云氏与徐氏反目,她何处不小心,如今竟然用慈居殿的茶。”
“你说又妆扮得仔细,这是,”秦玉玞闭闭眼,“她的病一向没外人传,旁人只道她是个康健的,去拜见太后时精神头十足,颜色好鲜亮,宫人谁没看见!一朝饮太后的茶,又与徐氏起争执,回来人就不好,将来任谁说一嘴不是猫腻?大小徐氏不拘,少不得要疑她二人下手!”
原来、原来存的这个心思!自知命不久矣,血与仇倒噎在嗓子口咽不下,以身搏命埋个嫌隙,换徐氏不得安宁,画晚哭得愈收不住。
这档口里间嘤咛两声,秦玉玞拈帕拾妆打帘子进去,把眼一瞧,冷风瘦黄叶,花枝成枯枝,掀被瞧身上,香肌消减瘦不成样子,泪不禁地掉:“云丫头,你何苦来!”
过去握一握手腕,没她一半粗细,悲从中来:“你既拿自己身子作筏子,你就也自知在陛下心里头的分量,何苦来?”
云箫韶仰在枕上喘气:“我不要他心里头甚么分量,玞姐姐,我不要,”转又道,“我要娘,你的及笈礼是我娘做与你的,你记得?”
“要你说,”秦玉玞赖好止住泪,面上拗地笑,“她赠我的好芙蓉簪儿,我一直留着,预备将来给他姐姐做妆,到时你是要做干娘的人,及笈也要烦你老人家的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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