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鸿是被震天的敲门声叫醒的。
叫门的是陆少微,她叫道:“快来,人要不行了——”
谢燕鸿一个激灵醒过来,心跳漏了一拍,翻身下榻,外裳松松披着,连衣带子也来不及系上,趿拉着鞋子就冲出去,鞋子差点儿跑丢了。他冲过去的时候,颜澄也在,王谙也在,几个医官凑在一起,满面愁容。
谢燕鸿直接冲到榻边,孙晔庭脸色青灰,呼吸急促,仿佛痛苦万分。
“我来了。”
谢燕鸿说着捏住孙晔庭的手,孙晔庭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反捏住他的手,用劲之大,让谢燕鸿差点痛呼出声。
他附耳到孙晔庭嘴边,听见孙晔庭气若游丝地道:“书房......兵法......”
谢燕鸿知道这是在说留给他的书信,心中一喜,忙道:“知道了,我去找。”
紧接着,孙晔庭就没有其他话了,手死死地捏着谢燕鸿的手,嘴里翻来复去说的不是“疼”便是“怕”。
将死之人见到的是怎样的景象?见到的是故去的亲人,还是惨死的仇人。
谢燕鸿并不知道,但他知道孙晔庭最胆小了。
从前念书时,夫子只要瞪瞪眼,他就能吓得结巴。孙家除了他,养的都是闺女,养出他一副绵软可欺的性子。但就是这么个大家都没放在眼里的,绵软可欺的人,往给谢家、颜家挖的坑里填土。但也是这么个绵软可欺的人,拿着剑冲在最前头,一步也没有后退。
谢燕鸿很茫然,嗫嚅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干巴巴地小声说道:“夫子说过,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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