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涛浪和缓的河段,两岸的庄稼也长得极好。快到油葵开放的时节了,放眼望去,路两旁都是大片大片的油葵,随风起伏,好像陆地上的波浪,若是白天,肯定就是一片灿金。
谢燕鸿突然问道:“将我送到魏州之后,你去哪里?”
长宁专注地勒着缰绳,生怕马儿因为天黑,不小心踩踏了农人庄稼。
“回家。”他说道。
谢燕鸿闷闷不乐地“哦”了一声,头随着马匹行进,一点一点的。他想:长宁还有家可以回,他却已经没有家可以回了。
作者有话说:
这首歌好像是一首历史比较悠久的船歌
第十七章 七星北斗
两人从夏走到秋,越往北走,秋色越浓。
自那日在渡河的船上哭过一场,谢燕鸿再没掉过一滴泪。追兵咬得极紧,他们没有再尝试过入城,只是一路在山郊野路上走,绕开城门和关卡,慢是慢些,但好歹安全。
谢燕鸿心里急,却也知道急不来。
小时候有一次,他和颜澄甩开小厮溜到街面上去玩,菜市口的法场上围满了人,他们俩好奇,挤进人群中看。正是深秋萧瑟时,刽子手锋利的刀刃闪着寒光,手起刀落,死囚的脑袋就咕噜咕噜地掉下来。
血从脖子的断口处喷涌而出,溅到他刺绣精致的鞋面上。
他吓得不轻,几晚没睡好,一合眼就是头颅落地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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