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从刚刚开始,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曾陆离心中竟然生出一种庆幸来,因为觉得只要他说了,那么肯定不是什么自己想要听到的话。
何忍坐在沙发上,还是没有什么要动的意识。曾陆离于是扶着墙慢慢地站起来,下面走一步就是痛一步,倒像是从前童话故事里走在刀尖上的美人鱼一样,只是美人鱼为了她心目中的那个幻想泡沫冒险,那么他呢?
他坐到何忍的旁边,何忍眼睛通红,一把按住他的手腕,又要压在他的身上。曾陆离皱着眉头,一声不吭,只是抱住何忍。他陷在松软的沙发里,被块毯子裹住,终于疼到极点,临睡前最后看何忍一眼,疲惫地闭上眼睛。
何忍和他的名字真是一点都不相像,若说忍,他哪里需要?给一个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孩子起这种名字,不知道何老爷子是不是用来提醒他自己的。曾陆离迷迷糊糊的想,想着想着又梦到了他和何忍在青南时候的样子。
他说他做了一个梦,又在一片晨光中摇摇头说算了。他们睡在昏黄的灯影里,一直以来,他都睡在一片昏黄的灯影里。
后来就忘了。
忘了自己还开不开灯睡觉。住到何忍家之后,他再没有瞪着眼睛看亮白的天花板想鬼神的事情,但是何忍做了一个梦,醒来又说,算了。
他说他自己开车要来找他,但是怎么找都找不见。他听着脸上风轻云淡,心里却在嗤笑,想怎么可能是何忍来找他呢。怎么都不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