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孟满似乎不太领你的情啊。”穆忠晃悠进屋,也盘膝坐下,“我怎么觉着他看你的眼神颇有些——”
林随安呷了口白开水:“大约是恨我吧。”
穆忠摸着山字胡:“原来林娘子知道。”
“若罗家主没救我,罗蔻便不会认识苏城先,若罗蔻不认识苏城先,罗家主便不会死——”林随安道,“按这个逻辑,我才是罪恶的源头。”
“你这话听着和之前罗氏污蔑罗家娘子的言辞如出一辙,”穆忠有些诧异,“当时你言之凿凿痛骂罗氏族人,怎么轮到自己却看不透了?”
林随安自嘲笑了笑:“并非我看不透,而是世人皆会这般想,我若每个都骂一遍,岂不是要累死?”
穆忠却突然沉默了,良久才道,“十年前我办过一个连环采花大盗的案子,审讯奸犯之时,那凶徒不但不认罪,反倒诬陷那些被害的女子不守妇道,衣着暴露,分明就是勾引男子犯罪,乃是咎由自取。当时有一人跳脚破口大骂,说强|奸罪案存在的唯一原因就是有强|奸罪犯存在,除此之外,任何狡辩都是狗屎,”说到此处,穆忠噗一声笑了,“他骂了足足一刻钟,所有人都惊呆了。”
林随安愕然。
“当时他因为口出秽言,失礼于公堂,被兄长狠狠揍了屁股,躺了足足十日才能下床。”
林随安:“打……咳……穆公是说笞刑?”
穆忠举起手,“脱裤子,被戒尺打屁股。”
“……”
“他当时只有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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