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开不开心……”高明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视线从他们交握的手上缓缓移到陈贤脸上。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说。
他很难过,没有人再把他当成同伴,大家对他只剩同情和怜悯。
他很委屈,他想和陈贤抱怨为什么自己不能拥有一点放纵、一点快乐。
他也很困惑。他活着仅剩的意义就是满足陈贤的愿望,他想说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哪有什么开不开心?他只要陈贤开心就好。
可都何必说呢?又改变不了现实,又得不到真正的答案,又给彼此增加心理负担……
于是他又笑了一下,然后闭目养神。
地狱般的日子一天天熬,终于熬到病情控制住了,高明转战回家继续养病。
陈贤到了周末才有时间去买菜补充库存。他路上走得飞快,到家放下大包小包就直奔高明房间。
一分钟看不见,他就心慌得坐立难安。
床上的人堪堪能靠坐在护理床里,四肢修长细弱,双手舒张着摆在软枕上,膝下也垫着条枕,双腿被分开,身下接着便盆,还铺了好几张护理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