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帘落下,沈砚一张脸一闪而过,宋令枝只来得及瞥见那双沉沉眸子,和记忆中如出一辙。
阴冷彻骨,似寒天雪地的冰窖,怎么也捂不热。
明黄衣角掠过,沈砚身姿挺立,如松柏青竹,高不可攀,亦如上元节初见那夜。
长街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少女团扇半遮脸,笑着和侍女说话打趣,无意撞掉了沈砚的面具。
人影重重,数不清的面孔从眼前越过,宋令枝却只能看见沈砚一人。少年风姿绰约,剑眉星目,清冷月光笼在他肩上,朦胧缱绻。
沈砚一双眼睛似化不开的浓雾。
那时宋令枝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再次见到沈砚,会是这般。
宋令枝福身请安,等了半日,终不见车舆内的人有任何回应。
她只听见云贵妃轻盈的笑声,似是在和沈砚说笑。
双膝隐隐作疼。
七宝香车缓缓从宋令枝眼前驶过,香气萦绕,顺着秋风飘落而下。
众鸟归林,乌金西坠。
青石板路粗糙坚硬,宋令枝跪在宫道上。
御前太监去而复返,宋令枝听见他尖细的嗓子,听着他传达沈砚的口谕——
皇后御前失仪,即日起禁足漪兰殿,非召不得外出。
又让宋令枝在宫道上跪了整整两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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